四年半,农村生活越来越深入,经历一场暴脾气野蛮台风山竹,更农村得只想干活不想说话了。当然,最近太累,频繁加班也是公号久久不更的原因。
山竹来前我和猫叔在外地,计划回程刚好与山竹同日。因为预警逐渐升级,怕航班取消,也担心婆婆一个人在家,于是匆匆订了前一日机票。果然,庆幸此举再英明不过。晚一日各种不堪设想。
山竹日。
想了各种办法,雨水还是顺着门缝往里灌。浴巾、沙包、防水篷布……一堆吸水物件堵着,水顺墙进门进屋瞬间浸满流开去,除了不停擦拭拖地,也没什么别的办法。
“应该砌个门槛。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农村房子都有个门槛。”我说。“砌在门里面,高一点,一块砖立着的高度厚度刚好,以后雨就不会灌进来了。”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说。
“要砌在门外。“猫叔一向面无表情。”砌外面肯定还会进一部分水,当然里面更好啦!“我争辩。
他白了我一眼:”砌里面你门怎么开?“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门是朝里开的,砌个门槛,呵呵……于是我自己咯咯笑了。
也不知为什么,我和猫叔很难在同一件事上都聪明,总有一个人显得傻乎乎特别二。当然,肯定是他二的时候更多。
他进进出出,疏通堵了的下水道,在门边遮挡雨布,衣服已经换了四身,我除了掺和着吸水擦地擦窗台,也没什么可干。窗外满地都是吹掉的乱七八糟东西,隔壁墙面从四年前搬来就一直在那儿的大灯箱喷绘,显示N年前一个叫智慧谷的项目,现在被风整个撕下来,露着里面十几条灯管,有种衣不蔽体的窘态;我家豪华的实木狗屋子平时得两个大男人才移得动,此时也被吹移了;村长家几十年的老龙眼树,二三十公分粗的枝杆劈断了几条,树冠只剩下小半边儿……
我家院里的树,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中间竖着裂开了,那条缝越来越宽,张成个菱形。忽然轰隆一声,吓得我一个高从椅子上跳起来,镇定了了秒才敢冲到玻璃门边看。树拦腰折断了,整个树冠倒在院子里。另一边的杨桃树,主干上的两根大分枝,最粗的一支也断了,树顿时少了大半棵。
电前一天半夜就停了,水量不断细小,山上的蓄水池出水口肯定堵了。网络自然也是没有了。风最猛烈时候那种恐怖的声音和气势让人根本不敢近靠门窗边,感觉风随时会像洪水一样惊涛骇浪劈过来把人吃掉。
没什么对抗的事情可做,也不能若无其事安心去做其它事,就这么一心一意看着台风,像随时看候一个不受控制的精神病人。
猫叔最担心的是屋顶的瓦被吹飞,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,安全、室内物品损坏以致完全浸雨、无处安身……
终于,最严重的几个小时过去了,事实证明我大中华传统建筑有它的神奇之处,一片覆一片的小瓦,竟安然无恙,几小处偶有渗雨而已。谢天谢地!
可是,依然觉得疲惫不堪,好像台风气哼哼凶煞煞冲来冲去、雨冷酷扫来扫去胡乱冲刷已经伤了我的元气或借了我的气力。加上没电屋里暗乎乎,午后更累得人马上要睡过去。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床上,“妈呀什么?”我不由手一摸,这才发现满床土渣子,枕头床头上也全是。抬头看看,屋顶瓦下还打了层木板天花,看着一条条密不透风,真不明白这些尘土是怎么进来的。被子抖干净刚想躺下又坐了起来,这睡一会儿不满脸满嘴接灰么?
郁郁出了卧室在客厅罗汉床上坐下,移了移小几,直接在枕着靠枕睡下,也顾不上枕上的猫毛了。窗外的树在我渐渐模糊的视线里摇晃,风紧一阵,歇一阵。
被踩醒了。我感觉到肚子上一种移动的重量,半睁开眼,只见喵喵挪着个大屁股在我肚子上转圈,想找个舒服位置。不知刚才是眯着了几秒还是几分钟。
风还在吼,夹杂着断裂、移动、碰撞、倒塌的各种声音。
那些流浪猫呢?那些白鹭呢?树上的鸟窝呢?那些小鸟呢?
无望的担心令人一阵忧伤。
……
一个星期过去了,曾经一早一晚纷杂密集的鸟鸣,如今只听得寥寥的单调的几声。一场台风摧毁的,远非目之所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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