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尔吉奥·拉莱是拉丁美洲首位马格南摄影师,他被誉为智利摄影的国宝,在他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中,他终日流浪,从未公开举办影展,在他去世后的一年,法国阿尔勒摄影节为他举办大型回顾展,这样的一位街头流浪摄影家的名字成为了摄影界的焦点。
动荡的生涯
塞尔吉奥·拉莱的成长环境十分优秀,年轻时的拉莱是一个“富二代”,他家庭殷实,父亲是智利的文化名人、著名的建筑师,圣地亚哥的一条主要街道以这一人才辈出的姓氏命名。但拉莱很快便逃离了家中纷繁的社交活动。尽管父子间关系紧张,但正是家父丰富的藏书让他开阔了眼界,接触到了摄影。1949年,拉莱被父亲送到美国读大学,在赴美留学期间购买了一台莱卡相机,后在欧洲和中东旅行、拍摄,后结识卡蒂埃-布列松并加入马格南,成为一名职业摄影师。
大学毕业时,一次旅行让他萌生了成为自由摄影师的想法。为摆脱家人的束缚,拉莱跑去了欧洲。在那里,他随心所欲,没有毫无生活压力,结识了众多艺术家朋友,同他们一起服用迷幻剂,是典型的文艺青年。这其间,拉莱的创作视野逐渐开阔,个人风格渐渐成熟,成为《时代》和《巴黎竞赛》等众多大牌杂志的摄影师。
牛刀小试的摄影师第一次拍摄的重要作品是圣地亚哥的流浪儿童,这组照片,既是拉莱本人个性的写照,也是他对美好社会的期望,在街上、在桥下,他将自己视为流浪儿童的一员。同一时期,拉莱给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爱德华·史泰钦寄去了几幅作品,得到了积极的回应。史泰钦评价这些照片“这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显灵”。拉莱后来回忆到,正是这种肯定,坚定了他成为一名职业摄影师的抱负。为了得到父母的认可,也为摆脱压抑的家庭环境,拉莱申请了英国文化协会提供的奖学金前往伦敦,并得以追随他崇拜的摄影师—— 比尔·布兰特。旅欧期间,拉莱的梦想得以实现:偶像亨利·卡蒂埃-布列松看到他的作品后十分赏识,盛情邀其加入马格南图片社。然而,拉莱很快就产生了疑惑:为了满足杂志的用稿需求,不得不拍摄大量的图片,这使得他反复纠结于工作的拍摄中。
“我感受到新闻报道的压力——这要求你必须随时做好准备,跳入故事中——完全摧毁了我在摄影时的全神贯注和我对摄影的热爱。”
伊朗国王的婚礼,1960年
Trafalgar square. 1958-1959. 英国伦敦
拉莱的街头摄影
生命的考验
如果称布列松是街头摄影师,那拉莱就是一名流浪者。但是拉莱的流浪概念是由自己界定的,他认为一切的行为都有赖于经过良好训练的眼界。他曾写道:“好的摄影作品,或任何其他的人类表现形式,源于一种优雅。”为此,要学会通过超脱成规,集中精力,细致观察来表达一幅照片。在马格南期间,拉莱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马不停蹄,足迹遍布阿尔及利亚、伊朗、意大利等世界各地。其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无疑是拍摄西西里岛的黑手党,一次不可思议的冒险经历,一篇难以置信的报道。诚然,以一名智利旅行者的身份刺探黑手党老大的私人生活绝非易事,所以报道被广泛传播。拉莱是否因此而遭到黑手党的追杀,也众说纷纭。何塞·多诺索曾经亲耳听到拉莱对于这次报道的看法,他本人应该是很满意。拉莱说过,“完成那次报道,是一次困难而漫长的旅程,不过它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。” 但后来,拉莱尝试过服用迷幻剂,体验了各种超验主义的冥想方法,还沉迷于神秘的东方哲学。最后,拉莱决定回到智利,成为马格南的“通讯员”——这可令他逃离繁复的日常工作。
拉莱隐居后的影像透漏着清新浪漫的影像质感
狭窄而混乱的小巷让拉莱的影像更具有生活气息
“你可以花几年时间培养出一位摄影师,但不如直接把相机交给一个诗人。”凭借这句广告语,拉莱的画册重要在全世界范围内开始印刷出版。一部画册,揭开马格南元老级摄影师塞尔吉奥·拉莱的神秘面纱,同时也是大师毕生作品首度完整面世。
拉莱摄影画册
隐世回归
他将现实切割成片段,从不担心有什么落在了取景框之外,更不惧怕大胆的对角线构图,不惧怕图像模糊,也不惧怕烈日直射或者光线暗淡。摄影,是意识的高度集中。拉莱经常使用的词汇包括“摆脱常规束缚”、“纯粹”、“集中”和“奇迹”,这些词汇距离通常用于摄影史的学科语言相去甚远,它们更接近于一种个人神秘主义。在他看来,摄影师不过是一个中介,他们所拍摄的画面早已存在于宇宙间。拉莱在介绍他的第一本书《手中的取景框》的一段文字中写道:“我能够给予这个世界一个形状,当感到神性与我产生共鸣的时候。”拉莱作为摄影师这一媒介,担当了在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摆渡的船夫角色。其后,“赞美我主”如同祷语般被反复吟诵,渗透贯穿在他的作品之中。历经流浪,名声对拉莱而言已触手可及,但他却选择归根于深爱的故乡,传其所学,记其所思,并向人类破坏地球的行为提出强烈警告。愿这位平和的流浪者所虑,能引起世人的觉醒。
影像的诗歌
在图片报道鼎盛时期急流勇退,归隐于故乡的深山之中的拉莱。只与外界通过书信交流。作为马格南的元老级摄影师,隐居后的拉莱坚持不公开自己的作品,不举办摄影展,不出版画册。他只与卡蒂埃-布列松、马克·吕布以及阿格尼丝·塞壬少数几位至友书信频繁。拉莱在一封寄给布列松的信中透露:“我正进行着一个大的拍摄项目,它完全基于个人兴趣,我将全部精力都投诸于此,毫不吝惜时间与金钱。我已经在那里工作了两年,那是一座残破不堪,但却十分美丽的港口城市。我拍到了一批十分震撼的照片,一个颓败却散发浪漫气息的城市。”“那里”指的便是太平洋和安第斯山脉间的瓦尔帕莱索,同一年,拉莱还在写给马克·吕布的信中说道,他对这个拍摄项目已竭尽全力,“无法做得更好了”。显然,《瓦尔帕莱索》可以把它看成拉莱的“封笔之作”。拉莱在瓦尔帕莱索拍摄的作品极为出色,这座“肮脏的玫瑰”深深吸引着他的镜头。拉莱对待摄影作品的态度就更像是诗人,他总是会追寻正确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,与其所见融为一体。《瓦尔帕莱索》可以把它看成拉莱的“封笔之作”。拉莱在瓦尔帕莱索拍摄的作品极为出色,这座“肮脏的玫瑰”深深吸引着他的镜头。拉莱对待摄影作品的态度就更像是诗人,他总是会将作品拍得极为出色,这座“肮脏的玫瑰”深深吸引着他的镜头。
拉莱在街头的抓拍
贫穷与混乱是拉莱一贯的主题
在码头上,拉莱拍摄了这极具构成感觉的经典影像
瓦尔帕莱索的街头
1963. 柠檬苏打水,智利,瓦尔帕莱索
1961. 智利,复活节岛
May 1960. 智利火山喷发
1957. 智利
1957. 智利画家卡门·席尔瓦在她父亲的房间
1952. 智利,瓦尔帕莱索,巴维斯特瑞罗通道
1957. 智利民歌歌手比奥莱塔·帕拉
1967. 拉莱在巴黎© Rene Burri/Magnum Photo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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